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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中的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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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8-24 14:2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本帖最后由 爱徒 于 2009-8-24 14:26 编辑

下雨了,外面带点凉,躺在温暖的家中,很舒适。
     以前就喜欢冬天的夜里下雨,缩在被窝里,把身子向里埋,蒙着被子听雨。大概我在庆幸,在冰冷的雨中,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家,小小的家中有一个暖暖的被窝。
     这个时候蜗牛拖着家出来了,这种动物一点都不谦虚,趁着下雨就出来炫耀它的房子了,人向来讨厌这种自大而又不求上进的动物,你看看,整个一房奴,被家所累,速度多慢啊。
     那我们呢?不像蜗牛天生就有个家,这得用我们充满智慧的大脑来弥补,上辈子凑钱造房子,下辈子就在这房子周围活动。这个做法很实际,人嘛,身上的毛都进化得没了,下雨了,总要有个躲雨的地儿。
     而到了最灿烂的年纪总会有点不切实际的想法,比如将伞扔到一边,疯了一般地在雨中奔跑。因为我知道,不管我怎样湿漉漉地回去,家里总会有热水和干净的衣服,正是这,给了我追求浪漫的底气。这样的想法真令人恼怒,难道我就不能脱离家了吗?我刚刚还嘲笑了蜗牛。
     那么,流浪怎样?
     以爱情的名义,以理想的名义,以自由的名义。
     打着旗号流浪,如果不是一时头脑发热,以我一个路人的角度,他不是普通人,至少不能与蜗牛为伍。
     而我,又不相信流浪者没有想过家。
     那么,安顿下来怎样?
     以爱情的名义,以理想的名义,以自由的名义。
     流浪与安顿,在目的上,我认为并没有太大的差距,追求与打造,在精神上,我不能说什么更高尚。如果爱情、理想、自由不能转化成砖瓦,那至少能撑起一把拳头大小的伞,让冰冷的雨水不至于流到心里。只是过于安逸容易让人忘了自己的初衷,这时,我们最好不要嘲笑蜗牛,不然,如果它们能笑,那笑声一定惊天动地。
     我在一个被称为家的房子里住了十七年,不曾流浪。在家的一个角落,我偶然发现了一行小字“我15岁,2006.8.22”,就立刻石化了,不知道当时是怀着怎么的心情写这些的,我忍着将它擦掉的冲动,极力鄙视着当时的幼稚。仅仅三年时间,为什么心境会差这么多?那么三十年以后呢?最终,我没有擦掉。
     现在,我还不能说“三十年前”,但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说“十年前”了。十年前,院子一角,我把捡来的小猫藏在那里;十年前,沙发底下,我把偷吃剩下的糖纸塞在那里;十年前,门边上,我量身高留下的刻痕还是那么清晰。我想,这个老房子一定无奈地记住我了。
     走出家门,第一次到朋友家,我对她说:“你们家有味道”,她问:“什么味道”,我说:“和你身上一个味儿”,她自己闻不到。后来我一直在想,是她染上了房子的味儿呢,还是房子染上了她的味儿?
     不知什么时候起,除了要零食、玩具之外,我有了第一个比较有出息的理想:能有一个房子,刚好能装下一张大床,一个大书柜,一条大狗和一个没多大的人,这个人能在夏天的雷雨中躺在床上发呆,怀想关于雨的浪漫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2009.8.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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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务小强 + 10 呵呵,家
风达 + 10 好文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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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8-26 16:50 | 显示全部楼层
回想当初,在家里的柱子上,一道一道的粉笔印逐阶而上,每次都要把脚踮起,一只手使劲往上伸,在极限处划下自己的印记,被家人数落了多次,都被我赖了下来,下次依旧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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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8-26 17:43 | 显示全部楼层
男生为了证明自己的身高就爱做这类事。还有就是跳高碰门顶或是日光灯,我发现这特流行。
以前我们教室的灯都被拽下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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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8-27 15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呃,貌似这也没啥不好~~~总有值得回忆的就是值得 你们女生不更爱干些莫名其妙的事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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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8-27 16:07 | 显示全部楼层
飘过~~~~文字是女生的专利~~~~这句“是她染上了房子的味儿呢,还是房子染上了她的味儿?”我很喜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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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8-27 16:25 | 显示全部楼层
和喜欢这种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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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8-27 19:17 | 显示全部楼层
说到写文章,作家男性更多,文风大气,意象开阔。说到“家”,强烈推荐刘亮程的《一个人的村庄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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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8-30 17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说到多愁善感自然是女性居多,而且现在写这种文章的我经常在女性朋友那看到~至于为什么作家是男的多,一是本来男就多于女,二是作为一种职业(虽然和科学家一样特殊)男性有优势,三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残留,四是很多女子不愿当作家,但不代表她不会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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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8-30 20:38 | 显示全部楼层
电子书发不了,有什么敏感词汇,过滤了,强烈鄙视中国zhengfu

一个人的村庄
节选


为一窝老鼠我们先后养过四五只猫,全是早先一只黑母猫的后代。在我的印象中猫和老鼠早就订好了协议。自从养了猫,许多年间我们家老鼠再没增多,却也始终没彻底消灭,这全是猫故意给老鼠留了生路。老鼠每天夜里牺牲掉两只供猫果腹,猫一吃饱,老鼠便太平了,满屋子闹腾,从猫眼皮底下走过,猫也懒得理识。
  我们早就识破猫和老鼠的这种勾当。但也没办法,不能惩罚猫。猫打急了会跑掉,三五天不回家,还得人去找。有时在别人家屋里找见,已经不认你了。不像狗,对它再不好也不会跑到别人家去。
  我们一直由着猫,给它许多年时间,去捉那窝老鼠,很少打过它。我们想,猫会慢慢把这个家当成自己家,把家里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东西去守护。我们期望每个家畜都能把这个院子当成家,跟我们一起和和好好往下过日子。虽然,有时我们不得不把喂了两年的一头猪宰掉,把养了三年的一只羊卖掉,那都是没办法的事。
  那头黑猪娃刚买来时就对我们家很不满意。母亲把它拴在后墙根,不留神它便在墙根拱一个坑,样子气哼哼的,像要把房子拱倒似的。要是个外人在我们家后墙根挖坑,我们非和他拼命不可。对这个小猪娃,却只有容忍。每次母亲都拿一个指头细的小树条,在小猪鼻梁上打两下,当着它的面把坑填平、踩瓷实。末了举起树条吓唬一句:再拱墙根打死你。
  黄母牛刚买来时也常整坏家里的东西。父亲从邱老二家买它时才一岁半。父亲看上了它,它却没看上父亲,不愿到我们家来。拉着一个劲地后退,还甩头,蹄子刨地向父亲示威。好不容易牵回家,拴在槽上,又踢又叫,独自在那里耍脾气。它用角抵歪过院墙,用屁股蹭翻过牛槽。还踢伤一只白母羊,造成流产。父亲并没因此鞭打它。父亲爱惜它那身光亮的没有一丝鞭痕的皮毛。我们也喜欢它的犟劲,给它喂草饮水时逗着它玩。它一发脾气就赶紧躲开。我们有的是时间等。一个月,两个月。一年,两年。我们总会等到一头牛把我们全当成好人。把这个家认成自己家。有多大劲也再不往院墙牛槽上使。爱护家里每一样东西,容忍羊羔在它肚子下钻来钻去,鸡在它蹄子边刨虫子吃,有时飞到脊背上啄食草籽。
  牛是家里的大牲畜。我们知道养乖一头牛对这个家有多大意义。家里没人时,遇到威胁其它家畜都会跑到牛跟前。羊躲到牛屁股后面,鸡钻到羊肚子底下。狗会抢先迎上去狂吠猛咬。在狗背后,牛怒瞪双眼,扬着利角,像一堵墙一样立在那里。无论进来的是一条野狗,一匹狼,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,都无法得逞。
  在这个院子里我们让许多素不相识的动物成了亲密一家。我们也曾期望老鼠把这个家当成自己家,饿了到别人家偷粮食,运到我们家来吃。可是做不到。
  几个夏天过去后这个院子比我们刚来时更像个院子。牛圈旁盖了间新羊圈,羊圈顶上是鸡窝。猪圈在东北角上,全用树根垒起来的,与牛羊圈隔着菜窖和柴垛。是我们故意隔开的。牛羊都嫌弃猪。猪粪太臭,猪又爱往烂泥坑里钻,身子脏兮兮的。牛羊都极爱干净。尽管白天猪哼哼唧唧在牛羊间钻来钻去,也看不出牛和羊怎么嫌弃它,更没见羊和猪打过架,但我们还是把它们分开,一来院子东北角正对着荒地,需要把院墙垒结实。二来我们潜意识中觉得,那个角上应该有谁驻守。猪也许最合适。
  经过几个夏天--我记不清经过了几个夏天,无论母亲、大哥、我、弟弟妹妹,还是我们进这个家后买的那些家畜们,都已默认和喜欢上这个院子。我们亲手给它添加了许多内容。除了羊圈,房子东边续盖了两间小房子,一间专门煮猪食,一间盛农具和饲料。院墙几乎重修了一遍,我们进来时有好几处篱笆坏了,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洞,第一年冬天从雪地上的脚印我们知道,有野兔、狐狸,还有不认识的一种动物进了院子。拆掉重盖又拆掉垒了三次狗窝,一次垒在院子最里面靠菜地的那棵榆树下,嫌狗咬人不方便,离院门太远,它吠叫着跑过院子时惊得鸡四处乱飞。二次移到大门边,紧靠门墩,狗洞对着院门,结果外人都不敢走近敲门,有事站在路上大嗓子喊。三次又往里移了几米。
  这些小活都是我们兄弟几个干。大些的活父亲带我们一块干。父亲早年曾在村里当过一阵小组长,我听有人来找父亲帮忙时,还尊敬地叫他方组长,更多时候大家叫他方老二。
  我们跟父亲干活总要闹许多别扭。那时我们对这个院子的历史一无所知,不知道那些角角落落里曾发生过什么事。"不要动那根木头。"父亲大声阻止。我们想把这根歪扭的大榆木挪到墙根,腾出地方来栽一行树。"那个地方不能挖土。""别动那个木桩。"我们隐约觉得那些东西上隐藏着许多事。我们太急于把手伸向院子的每一处,想抹掉那些不属于我们的陈年旧事,却无意中翻出了它们,让早已落定的尘埃重又弥漫在院子。我们挪动那些东西时已经挪动了父亲的记忆。我们把他的往事搅乱了。他很生气。他一生气便气哼哼地蹲到墙根,边抽烟边斜眼瞪我们。在他的乜视里我们小心谨慎干完一件又一件事,照着我们的想法意愿。
  牲畜们比我们更早地适应了一切。它们认下了门:朝路开的大门、东边侧门、菜园门、各自的圈门,知道该进哪个不能进哪个。走远了知道回来,懂得从门进进出出,即使院墙上有个豁口也不随便进出。只有野牲口(我们管别人家的牲口叫野牲口)才从院墙豁口跳进来偷草料吃。经过几个夏天(我总是忘掉冬天,把天热的日子都认成夏天),它们都已经知道了院子里哪些东西不能踩,知道小心地绕过筐、盆子、脱在地上没晾干的土块、农具,知道了各吃各的草,各进各的圈,而不像刚到一起时那样相互争吵。到了秋天院子里堆满黄豆、甜菜、苞谷棒子,羊望着咩咩叫,猪望着直哼哼,都不走近,知道那是人的食物,吃一口就要鼻梁上挨条子。也有胆大的牲畜趁人不注意叼一个苞谷棒子,狗马上追咬过去,夺回来原放在粮堆。
  一个夜晚我们被狗叫声惊醒,听见有人狠劲顶推院门,门哐哐直响。父亲提马灯出去,我提一根棍跟在后面。对门喊了几声,没人应。父亲打开院门,举灯过去,看见三天前我们卖给沙沟沿张天家的那只黑母羊站在门外,眼角流着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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