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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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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11-2 21:5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街上每个人都捏着一个纸袋子。
  说起这袋子的形状和颜色,却是不尽相同,但可以确定为结实厚重的纸袋子。我四下张望,唯独我一人两手空空。这是一个烈日当空的初秋午后,侧耳可闻滋滋的炙烤声,楼宇和街道形将溶化,行人并无异样,仿佛有这纸袋在手,便不畏惧世上的一切,如同已然把生命一手掌握,于是步伐轻松,在街道中穿梭。
  我产生出一种隐隐的不安,这不安感不知起源何处,也不知去往何方。它在我体内纠缠,如同快镜头下藤蔓的生长。其向上攀爬的速度难以言喻,瞬间抓住我,一把扯进黑暗的洞口。而我除了向下坠落便别无他法。我整理了一下思绪,首先,为什么是纸袋子,而不是别的什么。其次,袋中装有什么。第三,何故全世界唯我对纸袋的事情一无所知。一定是我忽略了什么,一定是忽略了。三个问题无一不让我头部胀痛。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午后试图搜寻某种细节,真是件意外困难的事。但我并不准备放弃,而是勇敢面对,勇气不知来自何处,但既已来到,自当好好利用。
  我便向一个年轻女孩走去。现在回想起来,之所以选择她,也许是因为她得体的衣装,或者大而明亮的眼睛。不过这些也无所谓,总之我走向她。本想以打招呼作为开场,她却十分善解人意的冲我一笑,主动开口:“是想问纸袋的事吧?”我有些诧异,因此并未立刻回答,她显然已经了然于心。“关于这件事啊,其实你并不该知道,但你终究会知道。所以啊,我就告诉你好啦。”她一路走在前面,说是走得飞快也并不夸张,而我小心翼翼地调整步伐,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,之所以这么做,也是因为不安感在作祟。
  半小时后,我们来到一个像是工厂的大门前,两扇斑驳的铁门均为土红色,看不出是生锈还是故意所为。围墙向两边延伸出视线之外,三米多高,活像监狱。门后隐约可见耸入云端的钢铁机器,所以确定是工厂无疑。
  “好了,”她说,“你的所有疑惑都能在这里解决。”话音即落,她转身便走,身体侧向我的一瞬间,我发现她露出愉快的笑容。她只留下这稍纵即逝的笑容,很快消失在人海中。
  她离开后,我突然感到无比的空虚,整个人像被巨大的吸尘器抽空,只有一具薄薄的皮肉之躯仍在。我断定她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,但又不知道是什么。我身上还有什么是可以被拿走的呢?我本身早已空空如也。如同失去海鸟的沙滩,如同没有云雾的山尖。我也没有一个属于我的纸袋,这恐怕才是问题的重点。
  我将铁门推开一点,侧身挤进去,其中情景不堪回首。冰冷的机器不断肢解出各种人体部件,整齐摆放后,通过传送带运往别处。无一处不溅着黑色的血液,或已干透,或还新鲜。机器旁有一个巨大的火炉,火舌不断跳跃,机器不需要的残渣全部丢弃在此。机器运作得井井有条,不紧不慢,我想起在街上见到的人。强忍住生理上的不适,我转身准备离开,但发现身后只有三米高的围墙,门已不知去向。
  我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希望自己和他们一样,以某种方式把握自己。但我自知已经迷失,并非我失去了门,而是门的世界里我已不在。肉体迷失后,意识也在变弱。
  我想到自己可能被肢解的以后,我想到那女孩,以及她的纸袋。如果那纸袋中装着她的一生,她正试图改变人生轨迹,我不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,她恐怕也不自知。她只为改变本身而高兴,却不在乎改变的结果。而我不过是她进行变革的一个偶然渠道。当我想到这些,我由衷为她感到高兴。大机器的轰鸣此时听起来更像是咆哮。我避无可避,巨大的轰鸣震碎了我的耳膜。我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死死按住,叫不出声音,双眼瞬间被黑暗吞噬。我的身体四散而去,心脏停止跳动,血液被输出,脑部活动迅速止息。
  在我们那个世界中,这叫做死亡。

  我死后的第三天,世界开始重新运转。首先归来的是听觉,我听见鸟儿啾鸣,雪水消融,丝丝缕缕皆入我耳。其感觉之美妙,难以用语言描述。随后所有感觉纷至踏来,手指可以弯曲,光线可以感应,我像新生命一样惊奇不已地欣赏这一切。我得到了属于我的纸袋子,里面厚厚的一叠纸张上记载着我的一生。我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语。我走在街上,每个人对我微笑。我谦卑而谨慎地捏着我的纸袋,还以同样的笑容。
  偶尔我会想起那个女孩,她肯定早因违规而回收。但她会由衷感到短暂的幸福,对此我十分欣慰。      
  整个世界有条不紊地运行,没有纷争,没有阴谋,无名的造物主赐于我们纯洁平静的生活。 所以那天城市中防空警报尖啸而起之时,所有人抬头望着天空。无数战斗机掠过,机身上隐隐可见一张脸孔,我熟悉的脸孔。我突然想要大声吼叫,欢呼雀跃,甚至沿街狂奔。但当我转过身时,我竟然失去了感觉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11-2 21:56 | 显示全部楼层
我本来预想的世界观是这样的:这个世界由小部分精英掌控,他们的工具就是机器,普通人由机器造出,然后被规划好了一生,就装在纸袋中。他们只能按安排好的路线说话做事。而不知道为何闯入这个世界的我,正好遇到了一个不肯屈服的女孩,她率先改变了自己的一生,也就是把我引到了工厂处。这是一种罪恶,而本来那个世界中既不存在罪恶,也不存在善良。我于是也被肢解,转生,一生被规划。
战斗机群是一些清醒过来的人的反抗的开始,而机身的人像就是那女孩,反抗运动的先驱者。大概就是这样,不知道我解释的清楚不。我自己都乱,呵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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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11-2 22:23 | 显示全部楼层
不错~策策~加油……

很高兴能再看到你的文呢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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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11-2 23:02 | 显示全部楼层
这篇是坐车和上课的时候用手机写的,咔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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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11-3 18:21 | 显示全部楼层
原帖由 本因坊秀策 于 2008-11-2 23:02 发表
这篇是坐车和上课的时候用手机写的,咔咔


坐车??话说在重庆公交车上你还能写文?真强大……

偶就一直嚼着木糖醇~听音乐~为了防止偶恶心晕车……但很多时候还是没作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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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11-3 18:40 | 显示全部楼层
习惯了习惯了,每周做两次两路到沙坪坝的车,两次重师到大学城的车,周而复返,早就不晕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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